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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CAT深圳馆 | 特别公共项目 ]“O₂聊天室”回顾三:城市里的新守护者联盟

OCAT深圳馆 2021-12-29


2020特别公共项目 “什么开始了,什么在结束”

【O2线上聊天室】


来讲述,来整理,来交流,来触碰

而不仅仅是接收

let’s chat, together.




2020年我们的生活因为COVID-19的突发和蔓延产生不同层面的影响,OCAT深圳馆和华·美术馆联合发起“什么开始了,什么在结束”系列特别公共项目,“O₂聊天室”是当中的线上聊天活动。
我们经历了一个历史性的春天,在个体和群体中留下了太多难以磨灭的瞬间。那些曾经紧密包围着我们、跟随疫情发展和种种现象而生的碎片式的、断断续续的感受和想法如果一跃而过,也许就真成了一个日后言尤不及的句号。
从病毒的威胁如当头棒喝降临每个人头上以来,什么开始了?什么正在结束?疫情笼罩下层出不穷的事件里,又有什么结束了,什么正在开始?在这个随时可能迈过的节点,我们邀请你加入“O₂聊天室”,一起回忆梳理这段时间的观察、感受、发现、困惑……这里没有唯一主场讲者,更重要的声音来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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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3 回顾


另一只眼睛

2020年4月22日(周三)20:00


他们是用工作与整体停摆的城市保持联结的人,他们在网络和媒体信息空间之外用自己的眼睛观看这座城市和人们。



*以下对话为聊天室活动当晚节选



月钦(主持人)

第三场“另一只眼睛”的关注点放在,即使是在疫情最严重时期依然没有停止工作,让我们的城市、日常生活保持运转的一些劳动者们。他们其中有送外卖的骑手、快递小哥,运输行业的司机、便利店的老板、网约车平台工作人员、环卫工人等等,他们在疫情期间坚持的工作,感染风险也是远远高过其他人。


这种情况之下,我自己也会有一些反思,今天高速发展的社会花费了如此多的财力、物力去发展高科技、人工智能等等,然而在最危机的关头,确是这劳动者的体力劳动来解决我们的燃眉之急。这也是发起这一场聊天的目的之一,更多的关注他们,通过他们的眼睛看看疫情期间的社会和城市,听听他们讲述亲身经历的一些故事、见闻和感受。



Christine(主持人)

在疫情期间,我们对于常识或者是知识的需求超越了我们普遍关注的医学、公共卫生的范畴。我们应该更把目光聚焦在与我们的生活相关的一些层面。“另一只眼睛”指向的是可能在日常生活中,在疫情期间是很多我们看不见的一些切实跟维系日常生活发生关系的工作者。


家强(外卖骑手)


大家好,我是一名90后,老家在广东,父母在深圳,我现在在深圳市南山区做外卖骑手。今年2月份在外卖团队人手比较缺乏的情况下加入,现在已经工作有两个多月了,疫情期间我基本都在坚持工作。参加这个工作也是因为疫情期间我失业了,后来加入到外卖团队,平台对我们这些外卖骑手很照顾。


二涛(OCAT安保)


我叫靳二涛,从2015年来到CAT深圳馆展厅做安保工作,一直到现在。疫情期间,我一直都待在这里,负责在华侨城创意园南门口量给入园的人量体温、检查个人信息、查看健康二维码等。在疫情最严重的时期,检查是非常严格的,只有留在深圳14天以上的人可以进入,外来人员没有满14天的话是不能进入的。到三月底,疫情没有那么严重了,展厅也再次对外开放了,我又回到了原本的工作岗位。



Christine(主持人)

二涛,我很好奇你在工作期间有没有遇到公众很不配合的状况?


二涛(OCAT安保)


碰到过,当时有一些来自疫情重灾区的人会问,“这是公共场合为什么我们不能进?”我们都说,“现在是非常时期,没有进行14天的隔离观察是不可以进来的。”虽然有一些人很不愿意,但抱怨几句就走了。



Christine(主持人)

二涛和世奇能否分享一下疫情期间遇到的一些情况,比如说可能接到要隔离的消息,会有一些统一的工作部署或者是培训等安排,你们分别是怎么操作的?


世奇(安保队长)


刚刚同行说的问题,我们这边相对来说没有遇到,主要是做了一些内部的自我防控,配合好社区工作站、社区警务室的一些工作。日常对我们的展馆、沙龙和办公区域进行每天三遍消杀,主要围绕这些工作来进行。


我们刚开始宣布要隔离的时候,物资严重缺乏,需要排队将近3-4个小时在外边采购这些防控物资,来保障大家的日常使用。现在我们的口罩、酒精、消毒液可以随时进行采购,哪里都不缺了,这让我有很深的感触,体现出我们国家强大的制造业。



月钦(主持人)

我们居家的时候也经历过同样的困境,口罩和消毒都很难买到,每次出门都觉得要用一个口罩,是很奢侈的事情。


同时问一下二涛和世奇,疫情比较严重的时候防控物资是不够的,你们又是要在户外工作,接触比较多的陌生人,在心理上有没有过一些焦虑或是恐惧?当时是怎么看待这个事情的?


世奇(安保队长)


会害怕,但是你害怕也是没有用的,不管从工作职责,还是抛开工作来谈,我们本身属于社会的一分子,都有爱国的情怀,从这个角度来说,我是没有任何怨言的。我从1月份开始一直至今没有休息过一天,疫情期间,我每天都会坚持上班,做该做的一些工作,消毒消杀所有的东西我都在做,现在已经习以为常了。



Christine(主持人)

防控的动作从疫情延续到稍微缓解之后,到之后结束可能还保留着惯性,而且这次的确是感觉很多人大大的提高了公共卫生防控的意识。


二涛(OCAT安保)


当时不知道恐惧,管理处刚开始给我们每个人发了一副防护服、护目镜、防护手套。我们心中也有些疑虑,为什么发防护服,有这么严重吗?当时我们在给观众量体温,有一些人看到我们穿防护服的时候,他说:“你们这儿还没结束?又严重了吗?”我说:“没有,我们只是保护自己和别人的。”


世奇(安保队长)


我替二涛补充一下,我最清楚一线的工作,尤其是从事物业行业的,疫情期间贡献最大的是属于这拨人,因为二涛这个岗位接触的人形形色色,还有碰到特别不配合的,或者对方说一些不雅的话会受很大委屈,可能是二涛没方便讲出来。



Christine(主持人)

因为你们一直工作在一线,包括周围的同事也好,或者是你们知道的熟人也好,如果他们同样是在一线工作,家里人会有一些什么样特殊的看法吗?


二涛(OCAT安保)


家里边是说多保护自己、多注意身体,不要光干活,把自己累坏了,也要勤消毒等。我原本是打算过年回家的,但是刚好碰到疫情最严重的时期,要留在这里工作,也是必须干的事情,所以就继续干下去了。


世奇(安保队长)


我这边还好,因为我爱人和小孩全部都在老家,他们是年前回去的。


但我毕竟是做父亲的人,只有一个女儿。我的女儿说实话这么长时间不见确实挺思念的。以前体会不到,在身边天天没离开这么长时间过,因为疫情的发生,他们本来是在老家预计半个月左右就会返回深圳的。但是因为疫情阻止,一下呆了两个多月。我女儿今年5岁,这两个多月我离开她是最长的一次。唯独是思念小孩子。


疫情期间工作方面,我爱人还是比较支持我,因为我们家里边给小孩子备着体温计,每天会坚持让我回家量完一遍体温,发给她,看一下今天多少度。



月钦(主持人)

谢谢二涛和世奇的分享,这段时间的工作,他们所承担的责任已经远远超出了平时的工作范围,在这种特殊情况下,他们也义无反顾的坚持下来了,等到其他的工作人员回来的时候,营造一个比较安全的环境。



Christine(主持人)

Eric可以分享下疫情期间是否有接收到一些特殊的任务,是不是跟隔离人员有比较多的互动?


Eric(机关下沉干部)


大家好,我是在政府机关工作。春节期间罗湖区机关单位已经开始工作了。疫情比较严重的时候,罗湖区街道那边人手不够,我们自愿报名去协助他们。


罗湖区总共有十个街道,我们区有100个局里的人员分配到十个街道。在初十的时候,局里边2/3的干部下沉到街道,这个事情一开始大家是比较排斥的。我下沉的这个街道里只有两个医院,其中一个是发热门诊。我们会按照三位一体:一个政府机关人员,一个医务人员、一个警务人员上门对一些湖北籍人员做核酸检测,还有对外省跟境外人员返深的一个调查。我们每天的工作,第一个是去扫楼,挨家挨户的对每个小区住户宣传这些防疫措施,第二个是以家庭为单位让人们注册申报“深i您”信息。


白天工作结束后,我们是可以回家的。我妈妈是医生,我第一次下完基层回家,刚进门她没有让我进家门,让我先把衣服脱掉,叫我先把衣服拿去消毒。事情突然这样重视起来了。我每天上班会戴上两个口罩跟一个手套,戴上帽子,戴上护目镜,这些是由单位会有提供以及各人大代表及爱心企业捐赠的。



Christine(主持人)

上门检测有没有遇到一些什么样特殊情况?


Eric(机关下沉干部)


我们当时去扫楼,有一户人家大概是8个人,我们敲门他们开门就问我疫情结束了吗?他们从年前已经有两个多月没出门。我当时很惊讶,我说暂时是受到控制了,但还没有结束。


李社工


我们是从大年初五回到社区上班。中途到了3月中旬的时候,我们开始轮休了。一个星期休息一天,我的连续上班时间不会很长,大概是两个星期吧。第一天就是在前台值班,处理一些紧急事情。比如说我们附近有一个菜市场,有一个老人家突然晕倒,我跟书记一起外出看看,老人家没有戴口罩,结果老人家只是早上高血压忘记吃药,家人把他带回家休息。一开始去到的时候,大家都非常谨慎和紧张、害怕。我们社区好像到目前没有发现确诊的病例。但是周边的社区都有出现,感觉被包围了。


每个社区出入口测温和引导自主申报由三类人员组成,志愿者、社区工作人员和物业人员。志愿者是在2月18号开始招募,那段时间出入口的压力会比较大,基本上来往的人都会问一下,人手比较缺。书记说要招募点儿义工,卡口除了志愿者以外还有1-2名物业人员,还有1名社区或者是街道下沉的工作人员。每个社区都是采取三位一体:警务出一个警官、社区出一个工作人员,还有一个是社康的医生。医生是把控健康方面的知识;警官把握一些行踪,书记是社区这边的一个把控;每天也对一些返深人员做检测。


音荏(网约车平台工作人员)


我目前在网约车数据平台做数据分析师的工作。我日常是做网约车工具策略分析,疫情期间我们成立了疫情数据防控支持的团队,我这边在做疫情数据防控支持,疫情期间打车会注意到很多细节,司机师傅第都戴上了口罩;大量的网约车安装上了防护膜;给医疗人员提供免费网约车服务等等。


公司对于数据、平台的监管治理方面有很多的支持工作,比如在线下有非常多的点给司机发放口罩,在过程中会出现一些乱序的现象,一开始发的口罩是N95,会有一些司机对领取、规则、规范上的问题不理想。我们后续通过数据处理,在司机端上做了二维码,司机拿到口罩之后会不会正常合理的佩戴,他的佩戴给乘客带来的体验是什么也可以通过数据来判定,一方面是应该是局试AI的测试准确率高达95%,从局试导出的数据可以规范司机戴口罩的程度;监测端也可以对司机戴不戴口罩作出一个判断。


在防护膜安装上,网约车公司投资几亿在司机驾驶侧进行防护膜的安装,公司通过司机端钱包补贴给他们相应的费用,数据是在20块以内防护膜的安装成本。防护膜的安装,在疫情最严重的时刻,乘客的用户体验反馈,显示是正向的,而司机的反馈数据是呈下降的趋势,因为可能会存在一个通风、日后到了夏天开窗之后有一些空调、声音,并且防护膜的安装会涉及到一个消毒、二次复用,重新更新。防护膜会在进入4、5月之后进行拆除。


疫情期间,公司的政策对医疗队,对医护人员进行免单,像北京地坛医院、积水潭医院、专项的呼吸科医院都是免费的,公司会补贴给到网约车司机。我每天虽然接触的都是数据,口罩覆盖率上升,司机也是在为整个平台,司乘体验贡献,用户体验度好感增加,会觉得一些措施本质上是好的。但是过程中是需要一些人性的考验,有一些异常的事情出现,比如给医疗队做了一个免费出行体验,在订单监测过程中发现一个绕路的问题,像医生乘坐网约车,到了之后司机并没有结束整个行程,和预计行程有区别,需要数据监测和平台整个管控。


我每次打车上班,地点是公司总部,一上车司机问我,你是不是工作人员,然后提出很多问题。例如,供需问题没有办法解决,我接不到单,没有乘客出来,骂我们的一些举措,我已经挣不到钱了,你们还在给乘客端发券,为什么不给我们发钱呢?因为乘客不愿意打车,我们需要从需求方进行刺激。你们才可以接到单,但是过程中有非常多的摩擦。对于整个疫情而言,我其实有一点创伤,我是湖北人,春节期间滞留在北京处理数据,盯着整个大盘。疫情对每个人的生活都造成了影响,每个人都在坚持做自己的事情。


小草(设计师)


很好奇是什么样的一个监控?


音荏(网约车平台工作人员)


司机没有戴口罩的问题可以通过好几项监测到:


每个网约车司机上安装的是有提示 AI检测设备,这个设备像日常的行车记录仪,整体的大数据是归这个部门监管的,但是数据是可以导出来的,人工AI的性质,从开始接单乘客上车可以全程获取。


第二项是乘客订单反馈,包括评价,司机有没有戴口罩,可以从订单数据终抽取。

也有异常案例, AI检测设备角度出现问题,设备坏了问题,或者恶意投诉,前两种属于正常数据监控范围,第三种属于异常案例,司机出现在大数据范围的频率上,对这一部分异常的案例酌情处理,二次监管或其他的通过对他频率的干预会有一个阈值。



月钦(主持人)

疫情最严重时期,大家外出次数大大减少,那一段时间对网约车的冲击很大吧?出车司机数量、定单数量都急剧减少,你们会承担很大的经济和业绩压力吗?


音荏(网约车平台工作人员)


这是需要承担的社会责任,我们口罩的投入、防护膜的投入,不只是为了收益,而是企业应该承担的社会责任。针对疫情出行、供需车辆、平台上供需情况会有的锐减,也都在我们预判的范围内。我们对于整体时间段,数据的评估,城市的运力效果在恢复之前都做过预判,集团承受了比较大的压力。



月钦(主持人)

网约车公司是有实力去应对暂时的经济困难的,那网约车司机呢?他们应该是处于自由职业的工作状态,或者属于零工经济者,停止出车、停止工作,也许就意味着没有收入。对于他们收入、生存方面的困难,公司有考虑过吗?有相应的对策吗?


音荏(网约车平台工作人员)


我对共享经济的理解是人、车,通过一个平台连接起来供需两端,但是我真正进入这家公司之后,发现司机群体是非常大的,标签有全职司机、兼职司机,他们每个司机的在线时长是不一样的,京籍司机很多都是兼职司机,自己有户口、有工作、收着房租,对网约车的收入不是特别在意,并不是忠实的网约车司机。也有非常多的外地司机,是靠网约车司机这样一份工作来获得主要收入,会有租车成本、油耗成本,这些成本都是需要在收入中减去的。会有一个租赁公司的,滴滴只是提供平台服务,车辆是不属于公司归管的,全国的城市有非常多和滴滴合作,自由的租赁公司的形式出现,他们是通过租车给到司机,成为全职司机在网约车平台上接车。整个疫情期间,每天在线流水,每小时预约在线收入有非常大的影响。我觉得应该是在2月初,当时疫情挺严重,北京的三环已经开始堵了。当时我的想法就是这样,大家都非常不容易地在打着一份工。


LL(艺术机构工作人员)


武汉疫情发生期间,那个地方的网约车司机生存状况会是怎么样?如果遇到不配合安装防护膜的会有怎样的管制政策?


音荏(网约车平台工作人员)


防护膜的安装是比较自愿的态度,没有强制说司机一定要安装,这笔费用是公司负责的,自愿选择安装。这个防护膜是为了保证他的安全,给乘客的体验比较好,全职做网约车司机的师傅都会配合去进行安装的,还有一些兼职司机,想搞这个东西又觉得很麻烦,这部分司机整体上属于自愿的状态。


这边了解到武汉疫情最严重期间,一开始网约车不停服,公共交通瘫痪后,网约车司机们坚持服务了一周,武汉市政府、相应部门提出安全隐患。但是有很多医疗人员步行上下班,网约车通过加急改进上线武汉疫情APP界面,提供有自愿选项,武汉籍的师傅愿意成为网约车车队接送医务人员、保证普通市民交通,后来普通市民交通保证也被政府停止掉了,主要是给医疗人员、医护队员提供出行服务。公司是会保证这一部分志愿者司机的安全,发放护目镜、口罩、防护服。


张辉(社区安保)


刚才听到你们聊了很多,也有很多感触,在疫情期间,很多基层的工作者没有回家过年,不能和家人团聚。我是湖北武汉人,在深圳一个小区里做安保工作,也没有回去跟家人团聚,我想跟大家分享一些我碰到的事情。


我们会给每天进出小区的业主们测量体温,有些人觉得很烦,我刚出去很快回来了又需要测量一次,他们不是很理解,会觉得我们在为难他们。理解的业主就会认为,你们也是为我们的安全着想,所有的人都要测量体温。也有像住建局或者是一些政府部门下来进行突击检查,有次一个人过来说是住建局工作人员来检查,我说:“好,出示一下绿码和行程。”他说:“我是住建局的,我就不给你出示了,你让不让我进。”我回答说,“不好意思,这个规矩就是你们定的,为什么你们不按照这个来?”后来这个人扭头就走了,这一件事情让我印象很深。



月钦(主持人)

谢谢你的分享,我有一个个人经历也可以和大家分享,我3月初从老家回到深圳的过程中曾前前后后做了五六次信息登记,每次填写的基本都是相同的资料为满足不同场所的检查,有社区的、机场的、飞机上的、深圳市的、南山区的等等。我到后期也会觉得有一点烦燥,是同样的信息,一直在重复地登记,配合检查需要,互联网后台为什么达不到信息互通。



Christine(主持人)

我想问一下李社工,我们做所有这些健康码登记的时候,其实在不同的地方会采用不同的登记平台,从你们接触到的情况来说,你们觉得健康码有什么样不同的用途或者是出于什么方面的考虑,可以跟大家分享一下吗?


李社工


最开始其实我也了解到我们社区要求居住人员登记有至少三个口以上的链接,一个是公安发布的链接,一个是爱深圳,这应该是最普及的,以及南山自己有一个南山疫情自主申报。最早这些都没有的时候,社区自己有做一个类似问卷让居民填写。但是我没有深究背后为什么要分开各个渠道去登记,我其实也跟书记反映过,同样的信息各个口都在登记,为什么后台的数据不共享一下,也是有点儿不合理。可能是因为后台数据没有办法打通。我个人是这么理解的,每一个单位和每个政府部门又在管理上需要这些信息,我的理解是公安那边需要知道你的行程,社区这边肯定也是要知道的。



月钦(主持人)

万青和小盟听了刚才邀请的一线工作人员的情况,你们有什么感想?


万青(艺术家)


我自己疫情期间不在广州,回了重庆的老家,我老家不是在特别市中心的地方,是在靠近湖北边界的一个区县,在湖南、湖北、重庆、贵州四个地方交界的那一个片区,还没有通高铁,交通不是特别方便,主要都是大巴车,比较慢的火车。我们那里的病例没有特别多。


世奇(安保队长)


我特别想知道像我们这样的一线工作人员,在国家最艰难的时刻,我们也是战斗在第一线的,假如接触了新冠的感染者,或者自身也被感染了,会有什么措施能保障到我们自身的利益?如果在聊天室里的朋友有没有接触过或类似的案例,这个事是怎么做,怎么处理的?


李社工


隔壁社区有这样的案例,就在马路对面,当时我听到的情况是他们社区排查到有一个比较晚确诊的,所以那些排查人员全部被拉去隔离了一段时间,没有14天那么长,至少是一个星期,但是他们没有出现症状所以又回到工作岗位上,有些悬乎,就是一个隔离的流程。隔离期间每天体温检测,隔离第一天做了一个检测,解除隔离也要做核酸检测。



月钦(主持人)

世奇提的这个问题我们可以在接下来的讨论环节具体地聊一聊,他们作为疫情期间一线的工作人员确实面临着更高的感染风险,社会或者政府能给他们提供怎样的福利保障?就这个问题之后也想和大家一起聊一聊,提出来自己的观点。


下面请外卖骑手罗家强来讲讲他在疫情期间的工作情况,家强在今晚八点的时候提前结束了外送的工作,来到我们的聊天室,很感谢他的参与。


家强(外卖骑手)


我们骑手们每天都要开会,无论是疫情期间还是之后都会开早会,会上会强调送餐、取餐途中一些防护措施、口罩、消毒液、消毒餐箱,进入小区配合工作人员的防疫措施,都是有经过严格的培训的。


在2月份疫情最严重的时候,只能无接触配送,我们从商家取货送到小区、写字楼、酒店,打个电话让客人自己来取餐,都是进行无接触配送,这对于骑手和点餐的人来说是一种保护机制,还是挺好的。这次疫情让我产生了很深的感触,也遇到了很多感动的事情,当然也有一些困难,比如说很多不认识的路、路被封等等,这对我们骑手也是一个挑战,因为要尽快送过去,这些困难都需要跟客户、跟商家有一些交流协商。



月钦(主持人)

疫情期间很多居家的人也能意识到你们在外工作的辛苦和危险性,像外卖骑手和顾客之间的关系,在某种程度上应该是缓和了很多。之前有顾客抱怨你们送的太慢、太晚,或者是汤洒掉了,这个情况发生在疫情期间,大家反而会更多的能够体谅你们,这个也是你们能感受到的吧?


家强(外卖骑手)


会的,比如下雨天或者是晚上,有的客户会叫我们慢一点,晚一点送也无所谓。我问过其他外卖员,在这次疫情期间我们跟客户的关系如何,大家基本上跟大部分顾客都相处得很好,不会说收到一些投诉、差评之类的。除非是自己个人原因导致失误的,会有个别客户会有一些怨言,基本上不会有什么矛盾,还好。



Christine(主持人)

在深圳这边情况相对平和一点,我有看到一份武汉外卖平台的调查,大概发了一千份问卷,收上来800多份,骑手们在工作中会有面临语言暴力,甚至被顾客辱骂,可能会受伤,还有顾客恶意点单,被顾客殴打的都有,这些都还占蛮严重的一个比例。在那样一个特殊的情境下,作为武汉人民心里或者是情绪上是普遍都是比较低落的,或者是有蛮多复杂的情绪夹杂在当中,所以会产生这样的情况。我看到被顾客辱骂的外卖骑手高达30%的一个比例。


家强(外卖骑手)


会有一些顾客有情绪,骑手有一点点惹到他,他就会把这些情绪全部发泄在骑手身上,会给差评、投诉、或者是电话上有一些言语过激的行为。遇到类似的事情,我们首先在群里跟站长、领导沟通,这个事情怎么解决,我们后续都会返回电话给客户,问清楚什么情况,是否能协商一个好的解决方案。如果客户还是有不好的情绪,就是按流程走了,一般我是在华侨城送外卖,这边的客户基本上还好,但是个别比较极端的情况有时候也是难免的。现在陆陆续续复工了,点外卖的人多了,我经常遇到一些好的客户会会说谢谢,我们也会说谢谢,好的情绪会互相影响的。



月钦(主持人)

家强是2月下旬加入外卖行业的。看到新闻说,有一些各行各业的失业人员面临经济压力的时候也会选择外卖骑手这份工作,不知道你的现实生活中有没有遇到这样的情况和例子?


家强(外卖骑手)


有,我失业是因为原来工作的工厂受到了疫情的冲击。很多公司在经济形势不好的时候就会裁员,或者叫员工主动离职。在疫情期间,光是美团这些外卖平台都增加了有7.5万名新入的骑手,我们这个团队也增加了很多人,来自各行各业的都有。疫情期间也是骑手最缺,到疫情比较放缓的时候又有新的骑手参加来了。像我以前是在工厂车间工作的,我的同事还有来自其他行业的,比如健身的、法律顾问、跑滴滴的、酒吧的等等,因为失业或者其他原因,就参与到外卖行业中。



月钦(主持人)

疫情爆发期比较严重,送餐的时候会不会有一些心理上的担忧、顾忌,害怕被感染到?


家强(外卖骑手)


会,其实2月份就出现了有某平台的外卖小哥受到了感染,我们新闻上看到,难免有一些恐惧,因为不知道哪些客户是潜在的感染者,如果我们跟他面对面接触的话,有会被感染的风险。但是后来公司要求我们在社区、写字楼都要无接触配送,所以大大降低我们和客户的感染风险,这个政策还是挺好的。


世奇(安保队长)


我想问您一个问题,虽然是无接触配送,如果顾客要求小区物业或者其他一线人员从您手里接过来,再由他们送上去,这样的过程中,你们会和小区物业有会摩擦吗?如果你们收到来自顾客或者物业的不满,感受到委屈,你们这个行业是怎么自己自我排泄或者是自我调节的?


家强(外卖骑手)


有时候会有。比如有的客户因为懒得下来或者是天气原因,会要求我们要上楼。对于物业人员是否需要上楼,看不同小区,疫情严重的地区是需要的,比如我听说武汉是这样的。但是在深圳,就不一定要物业送上去,我们一般会把餐放到大厅、专门放外卖的货架上。


客户说送到某某地方,我会遇到物业说有规定的这里不能进,如果绕路,就会耽误送餐的时间,耽误客户取餐吃饭的时间。也有物业会要求我们提前扫码,但是这很耽误时间的,这个时候我们骑手肯定会有情绪,我想快点儿送,回头再给你看,物业就说不行,必须要经过这样那样的登记,如果这个情况发生我们会跟客户打电话给客户解释一下,再过三五分钟送到。因为客户是消费者,我们是给他服务的,基本上是要跟客户好好沟通,基本上我们都会有一些很规范的操作的。如果有情绪的话,我们就会回去跟跟站长或者其他同事聊天,站长会开导我们,我们也会自己开导自己。



Christine(主持人)

迄今有没有同事遭遇了某些不公或者是情绪上实在是受不了,直接退出不干的那种?


家强(外卖骑手)


有,我遇到一个同事他是这样的,客户投诉他说他服务态度有问题,其实他已经很客气讲话了,后面有一些言语的冲突,双方都有一些不满的情绪上来,客户投诉了他,他也很生气,跟我聊天,说这些客户真难搞,有一些不满的话语。他为了工作,我们都是为了生计。总体来说,骑手的流动性还是蛮大的,不光是因为客户,也可能是因为工资收入的原因,会有一些人离开,一些人加入。


LL(艺术机构从业者)


说到工资收入,家强你作为一个外卖骑手,到底外卖骑手工资收入水平是什么样的?经常听到外卖骑手和快递小哥的收入都很可观,比我们在美术馆工作的这些“精致穷”好很多。


家强(外卖骑手)


外卖骑手或者是快递小哥的收入是按照提成算的,大概的工资范围就是在比物业和基层工作人员稍微高一点点,但是我们在线时间还是挺长的,还有一些天气气候的因素。我们的收入不是月薪的机制,不固定,是按照奖罚机制,犯错误肯定有惩罚,跑的越勤快,服务态度好就会有奖励之类的,每个平台,每个公司都不一样。我们有自己的优势,也有我们的苦处。



Christine(主持人)

家强,其实客户在订单上给你们的评价到底有多大程度上是会影响你们的收入的?比如说以前很多骑手会特别说一句请给一个五星好评,渐渐大家就没有说了,不知道针对现在的奖惩机制,五星好评的作用到底有多强?


家强(外卖骑手)


奖励机制可能不太普遍,主要是惩罚机制。比如说你的服务态度是有通话录音记录的,确实存在骑手辱骂客户或者是言语不逊,也有故意不把餐拿过去或者是翻洒之类的,如果证据真的出现,平台核实情况属实,骑手会面临一百至几百元不等的惩罚,影响是严重的。所以我们有培训要避免这种情况出现,尽量是让客户给我们好评,以前会有给五星好评,现在出于客户自愿的情况下,你觉得这个骑手不错给个好评,不给好评我们也不主动要,好评还是有一些用的,会提升我们的数据,系统会多派单给我们,但是没有什么奖励上的体现。



Christine(主持人)

谢谢家强,我还想问一个问题,你是辞职之后加入到外卖行业,就你这段时间里边的体验,你觉得在外卖行业里有事业可言吗?还是当作临时过渡的一个工作?


家强(外卖骑手)


有,我是这样想的。现在还算是疫情期间,骑手作为社会的搬运工,还是有很大作用的,一个外卖工作人员可以减少到25个客户的感染率,大大降低客户的感染率。我的同事也会跟我有一样的想法,虽然越勤快工资越高,但是长期来说,我可能还是会想换成其他的行业,会更有成就感和事业感。



Christine(主持人)

我之前看那个数据觉得还挺有趣,在将近800份问卷里边,当问及为什么做外卖骑手这份工作时,有23%的比例说觉得工作比较自由,为创业打基础的有6%,创业失败的有4%,还有其他的理由,比如说比较长见识、暂时过度,还有一些是收入高,入门简单等等这些动机。


家强(外卖骑手)


就我和我的同事来说,都是因为失业或是经济上的压力会才加入这个行业,还有一些是想体验一下送外卖会觉得这个行业比较自由灵活一点,有时间准备副业或者是做自己喜欢的事情。 


LL(艺术机构从业者)


刚刚家强讲的我自己从来没有想过,通常我们会觉得和外卖骑手、骑手小哥的接触过程当中有一些互相的担忧,在疫情之下,肯定不乏一部分人会觉得他们是在不同人之间流动的潜在风险。像刚刚家强讲到的,把这个事情换一个角度来讲,外卖小哥其实降低了其他人可能会遭受到感染的风险,这一点我倒是觉得是挺意外的一个角度。我觉得家强的这个想法也非常的了不起。



月钦(主持人)

听了这几位特邀嘉宾的分享,无论是物业、快递、快车还是外卖骑手,他们是实实在在是我们的日常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这也可能也是少数的机会,我们能听他们亲口讲述自己的故事和工作。所以接下来也想请聊天室的朋友们一起来讨论,如何看待疫情对零工经济、从业者的影响、冲击。所谓的零工经济从业者可能比较像家强这样的外卖骑手或者是家政阿姨、送快递的小哥,网约车司机他们没有非常固定的劳务合同,有工作就有收入,但是会面临停手停口的风险,疫情会对他们有比较大的冲击,比如收入的减少、失业率的增加,或者是暴露在外面有较高的感染风险,也想听听大家怎么看待这种情况或者是有没有一些建议,能够更好的保障到他们的福利?


世奇(安保队长)


我们是奋战在第一线的从业人员,就是感觉自己的付出和收获并不成比例。“兵穷穷一个,将穷穷一窝”,我认为可以做一个调查,看到底就是奋战在疫情期间第一线的工作人员,福利待遇有没有提升,或者说是有其他的一些保障措施,能更好的促进奋战在一线的工作人员。



Christine(主持人)

今天那么多不同行业的朋友,大家是不是都可以对于这个话题交流一下想法。包括李社工或者是Eric,你们在疫情期间,上级会给你们有什么特别的一些照顾或者是特殊的待遇吗?你们怎么去看待一线付出跟收获的问题呢?


李社工


特殊的补贴其实跟你所处的单位有很大的关系,像我们是外派的,相当于是公司街道、政府采购,在这里派驻几年,我们自己公司是没有这方面的补贴,但政府那边大概有十天左右的加班费补助。在物资上有保障的,因为我们行业协会、一些慈善会都会给我们捐一些物资,也会要求机构给我们派地铁公司,所以物资上是能够保障的。


至于说你的付出和收获不成正比,我们这边基本上都是精神激励法,攻克时间去渡过这一个难关。其实有很多人,很多行业的据我了解都是在家里度过了两三个月的时间,但是我们一线的一些基层工作人员可能是奋战在一线两三个月的时间,没有特别多物资上的奖励,基本上都是精神上的,可能等疫情过去以后会有一些嘉奖,但是目前都还没有提及。据我了解所谓医务人员接触到确诊病例的可能是会有享受国家补贴的。


 LL(艺术机构工作者)


就像李社工的情况一样,目前既然上面没有明确的对策或者是不一定要用补助的方式进行补偿,可能攻克难关是大家必须要面对的最直接的问题,我们现在就处于一个非常时期,既要保证到自己的安全,也要承担自己的职责,以完成好这些事情为先,至于以后,团队领头人可以对上沟通、明确职责等等,这两件事情都得同时并行。


Eric(机关下沉干部)


其实我当时有去调研这个事情,因为这个也是我们的一个课题。我也通过公开表明自己的身份,以及私下里和那些保安大哥聊天,就以我所在的社区来说,其实好像是每家物业公司的这种补偿的待遇是不一样的。刚才说到的这个问题,我可以建议你们去跟你们的街道所属的社区去反映一下,看一下那个街道那块有没有相应的补助条款。第二个就是可以跟所在区的住建局物业管理那边协商,但是目前来说,我们区主要是对住房会有一个补贴,公租房跟人才房都会减免两个月的租金。


我当时去做调研所了解到是这样的,当时我也考虑到这个问题,因为我知道他们(小区值班保安)真的很辛苦。我认识物业的一个项目经理他是从大年三十就开始值班了,一直到3月份,他也有跟我提到像刚才那位队长说的这些事情,他有说想拜托我去访问一下,这也是一个总体的政策。因为现在来说,其实政府这一边(现阶段)主是在抓经济,还是要再跟街道和社区再反映一下。


刚才说的每家物业公司不一样,可能是涉及到一点潜规则。因为我私底下了解,可能有的物业公司领到的防疫物资会比另外一家没有被那么看重的企业拿得多,这个是下面的一些潜规则,也不一定对。



Christine(主持人)

你做的调研是上面安排的一个工作,那是不是代表政府是有意识地需要了解跟掌握的一些社区街道的诉求或者是忽略的地方?


Eric(机关下沉干部)


算是一种政治任务吧,像我每天去基层,每天都会有写新闻稿,新闻稿另外一块是关于调研,我可以向大家解释一下,拿深圳来讲,我们现在是有8个区(2个新区),我们区跟街道的关系,看上去行政级别是上下属,其实是有一点各自为政的感觉,简单来说是这样子。所以会发现一些像街道书记,他们会感觉权力很大的样子。这次调研就是想看一下在基层在一线,政策落实情况怎么样,有什么样的不足。所以我当时刚好调研发现了这一点,后来也报上去的。所以刚才那位队长讲的事情也是可以理解的。就拿我们局来说,其实我们当时去一线是五加二、白加黑,本来正常公职人员周末可以休息,下到基层我们也是跟街道社区的工作人员一样。可能这个(疫情加班补贴)需要再上到省市级出一些相关政策才可以解决,不是说单独某个局或者是区里边的一把手可以拍板的,可能是这样子。


LL(艺术机构从业者)


社会治理其实是非常综合的一个问题,非常不容易。



月钦(主持人)

聊天区马玉杰说通过提高员工的工作技能改善就业状况。不知道世奇带领的保安队是否有针对岗位的技能的相关培训呢?


世奇(安保队长)


我所在企业对于工作人员的职业素养要求都是比较高的,公司里边需要经过三级安全教育培训。


疫情期间的培训是另外来操作,根据各个不同的场所、场景来制定的。总归是一句话,针对任何突发应变事情就会做应变的一个措施,但是任何措施和应急毕竟是预案,预案就是预防,预防和现实的差别绝对有出入。所以说针对岗位技能培训只能是因地、因场景、因人而异。



Christine(主持人)

不知道针对零工经济的状况,疫情期间国外状况是怎样的一个情境呢?绮玥你是在佛罗伦萨,能跟我们分享一下吗?


崔绮玥(艺术从业者)


如果说是有关于在一线工作人员或者是有民生方面的从业者,比如说是超市员工、环卫工人、公交系统工作人员,他们会在疫情期间的工作是周末的一个收入给予补偿的,就是相应有約20%左右的一个提高,既是假日工作薪资。因为意大利的工资约有5个收入等级。一般来说,一线的约是倒数第二级,因为不属于管理层。倒数第二级未必收入很低,一般来说都在税后1300欧左右,因为交税会交45%左右,所以说可能会免去他们一些税,提升一点工资。因为工作者在疫情期间冒着比平时更高的风险。


另外意大利的养老保险系统是不滞交的,从财政每月的补贴仅限于纳税者如果是难民或者是打的是黑工(无合同工作),没有交过税,这些人就变成了补偿覆盖面以外的人,他们的生活就很动荡、很危险。意大利这边从2014年的时候开始的难民问题,他们一直以来都是无业,以及游牧民族吉普赛人保持乞讨习惯,他们平时是靠偷和抢来为生,可是现在街上没有人,不可偷不可抢,他们是最难的一批人,可能会面临着饥饿、饥荒。



Christine(主持人)

这可能就是要提升工作技能来改善就业的情况。


崔绮玥(艺术从业者)


很难,他们不具有工作能力,吉普赛人有游牧民族的习惯,祈祷在他们心中就是某种意义上的工作,这是一个比较边缘的群体。我目前属于独立的艺术从业者、独立策展,我们也没有办法正处开展工作,所以我们的补贴就是很基础的600欧元的补贴。还有在佛罗伦萨会在超市和药店门口每周每个人可以去领5个免费的口罩,这也是由财政援助的计划。目前来看我们没有德国那么好,德国对艺术家的补助在9000欧元左右,还是很给力的。



Christine(主持人)

像外卖骑手、快递、家政阿姨等零工经济的从业者其实都属于是流动人口的一种状态。跟随这次新冠疫情的突发以及蔓延,其所依赖的流动性是被中断和改变的。还是有大批的人员是处于停工且回家困难的一种困境,而且他们很多时候可能自己就是家庭的支柱,一方面是受到疫情的威胁,一方面是家庭经济的打击,面临双重的困境。我不知道在这个群里有没有人想谈一谈你们所接触到的,比如你们有没有了解到谁在这期间是面临失业或者是在这个期间是处于滞留在城市里边又没办法回家的一种状态?


崔绮玥(艺术从业者)


我表姐被滞留在城市里,她刚刚好是在春节期间辞职了,本打算找一份更优越的工作,不料疫情持续到现在,在北京的租金一次要交一个季度,总数还是很高的,如果没有收入,在北京的生活很难维系半年,可能需要依赖家庭的帮助度过这个困难时期。此外,对于行业的热情、情怀也会因为不匹配工作量的收入而耗尽,不是能力的问题,跟培训已经没有关系了。



Christine(主持人)

有人类学家在分析这个事情的时候,说这些失业且暂时无法找到工作的人已经变成了这个城市的新剩余人口。


崔绮玥(艺术从业者)


我今天刚刚收到一个消息就是我的一位小学同学,他是一直做外贸的,以前是易贝上最早的培训师,年前还在跟我讲说他加入的团队和老板共同入股,然后去做一条新的外贸线。今天跟我讲,可能要提前进入退休状态了,整个外贸行业已经转不动了。



Christine(主持人)

无论是我们之前看新闻,可能很多特别是在武汉那边有一些外来务工者,他们在疫情期间是属于流离失所的状态,甚至都没有地方可以睡觉,那个时候他们是睡在公园里、天桥下、地铁通道里边,可能有时候还被当地的监管人员驱赶。后来有一批当地志愿者发现了这个情况,也会去为他们送棉被、泡面等物资。其实当地是有一些收容所的,可能进驻的话需要审核资格或者交一定的费用等等。另外还有很多中小型企业也是面临要倒闭,遣散员工的一个状态。像创意园的蜂巢画廊,前几天走过的时候招牌已经拆下来了,有一点心酸,不知道你们周围还有没有朋友或知道的类似例子。



月钦(主持人)

其实受这次疫情冲击比较大的也有餐饮行业和民宿行业,“一条”有一期推送专门调查近期民宿行业的情况。文章上有写到,民宿行业本来是近几年新兴起的行业,很多年轻人创业会选这个,所以在年前的时候他们为了迎接即将来到的春节旅游高峰,他们花了很多钱去装修了他们的民宿,换了一些家用电器、更好的内饰,还高薪用两倍、三倍工资留了一些家政阿姨在北京、南京这些地方,春节不回老家了,留在这些城市做终点工打扫民宿房间,但是疫情突发导致这些家政阿姨滞留在城市里边,没有办法回到家里和家人团聚,既没有工作,之前答应承诺的薪资也没有,一个人很孤孤单单的滞留几个月还是比较凄惨的。而民宿行业的老板把挣的很多钱再次投入进来,本来想在春节中大赚一笔,可惜都打了水漂,而且按照现在这个情况发展下去的话,五一黄金期肯定也没有了,接下来也是一路走低,比较惨的。


LL(艺术机构从业者)


就算是没有疫情,我之前在大鹏古城看到挺多民宿、咖啡店也做不下去,深圳这种地方淡旺季太明显了,能下海的时间那边就比较旺,不适合下海的时间就基本上没有人。


前几年还有一个词“万众创业”,OCAT也做了一个展览。不知道这里有没有朋友属于万众创业的那段时间里面真的走上创业这条道路的?可能现在的很多年轻人,毕业之后有条件都想选择更加自由的方式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刚刚也让我想起前几年我们跟日本的大财团合作做一些艺术项目的时候,当时和一个朋友聊天,她是一位30多岁还在公司里工作的女性,工资并不高。前些年经济好的时候,更多的人会选择创业,收入都比在财团里工作高很多,但现在日本经济下滑,之前创业的人反而羡慕他们拥有这份工作。这次疫情到来,仿佛突然之间把这个问题就提上来了,不知道有没有创业的朋友们,在经历疫情之后怎么去思考或者规划将来?


Eric(机关下沉干部)


我讲一下去年关于创业的这个事情。我有个朋友很喜欢咖啡,去年一起参加了深港咖啡节之后,我们决定创立一个咖啡品牌。当时我们主打的是拿铁,应该是哥伦比亚的豆子,当时我们的目标是像三顿半浓缩咖啡那样,当时商品的内容基本上跟他们差不多。本来去年是线上开店,开微店做线上销售,后面打算看能不能投一笔钱在今年开线下店,想在龙岗那边做一个小众的咖啡店,还可以自己做一些料理之类。今年刚好遇到了疫情之后,因为我们的豆子也是跟人家订的,订货都是要批量订的,这次疫情供应商那边也断了,我们这边的库存很多卖不出去,所以这个咖啡品牌现在等于说是没有做下去,创业失败了。我的合伙人是学IT的,之前创立了线上收废品的公司,两个创业项目都因为今年疫情原因失败了,现在好像也已经重新去公司入职,没有再投身创业浪潮中了。我听到这个很有感触,感觉现在经济都在收缩,创业这个事情太难了。


小盟(设计师)


我刚刚听了大家很多不同的一些看法和状态,相对于我来说疫情这段时间是属于一个比较静止的状态,我会更关注对信息的判断,对周边事物的照顾,印象很深刻的是过年期间担心流浪猫咪没有人喂,尽自己可能去创意园给猫咪们放了些猫粮。


关于创业的话题,相对与其它行业来说,我们设计项目受到的影响会弱一些,INFUTURE从2月3号就开始在线办公,和客户进行在线会议,在既定的计划之内去完成一些项目,目前也是持续稳定的一个工作状态。


刚刚的分享者们在疫情期间担任了串联我们日常生活的很多重要的角色,也更希望多点感受到他们在疫情期间所经历的不同视角和声音。


世奇(安保队长)


疫情期间我们也在帮助照看附近的猫,每天定时定点,之前在我们的工作区域里没有特别的去注重这些东西,直到有一天我发现它们碰到我一直扒着我的裤子在那儿喵喵叫,我反应过来了,它们没人管,没人照看。所以从那天开始,也就是当工作也好,生活也好的一部分,去给他们清理猫粪或者说是给它们水和粮食,给它们准备一些食物,保证它们最起码的生存。最起码保证我们共同的灾难期间,不管是人也好、动物也好,要体现出众生平等,可能语言说不出来,表达的就是这个意思。



月钦(主持人)

这段时间特别辛苦你们,动物在那个时间段不好做挪动,他们在那儿反而是更安全的,它们也都算美术馆的馆猫。这段期间确实辛苦我们的几位保安人员、清洁阿姨一直照顾它们了。





题外话




粮食危机+艺术养生



崔绮玥(艺术从业者)


因为刚刚提到的主题非常具体,可能会具体到一些小动物。我想说另外一个角度聊聊现在我们面临的更困难的一个问题,有关于民生。


我看到一些新闻说中国的粮食并不能够自给自足。“我们是不够的!”人口总数吃国内自己产的粮食总量是不够的。美国疫情又很严重,越南也停止出口大米,大家有这种思考吗?其实真正意义上的民生不仅仅涉及一些减租或者是工资上的补助,而是粮食的价格会被迫上调,因为就是不够了,甚至没有了。我昨天也看到原油的价格下跌到负数,无疑将中产阶级变成被割韭菜的阶级。打一个简单的比喻来说一个中产者买了一个原油的理财,发现自己投入的钱变成负债,变成开始欠钱了。


首先是有关于粮食的企业股票价格已经是一片大涨。我看到这种趋势很忧心的给家里老人打电话,劝家里的人囤粮食,大家对这个怎么看?可能说我们已经不能够等待财政上的政策来帮助我们这些个体、家庭共克时艰。我觉得在不久的将来,大家都已经停工,但是我们生活本身是有消耗的,需要有基本的能量维持身体的基本健康,这个是涉及到每一个阶层的问题,大家有没有考虑过?



Christine(主持人)

我们去年在做一个论坛在考虑邀请嘉宾的时候,看到一个英国的艺术家,他们在做一个项目叫《缓解冲击》,时间是设定在2050年左右的伦敦,旨在应对气候变化引发的粮食不安全状况。根据气候变化的数据表明,可能未来是经济从富足到匮乏的状态,不断遭遇洪水的城市,食物短缺,供应链崩溃。他们模拟了伦敦2050年的一个房间,像一个小型时间胶囊,容量尽可能缩小。家具都被搬走了,取而代之是从废弃材料中制作日常所需用品。比如制造雾化机来种植食物,尝试打造一个可以应对气候变化和食物短缺的生存环境。


另外不仅是大米的短缺问题,可能也包括到将来的肉类,全球人口也在增长,家禽的蓄养数量供不应求。现在也有一些科学家希望通过实验室试管培育肉类让我们摄入蛋白质,比如牛肉汉堡等。


未来也许会变成这样的一种小作坊的形式,采用人造方式自己去种植、培育一些日常食物。


LL(艺术机构从业者)


粮食的紧缺、原油的价格下跌,房地产市场也在面临一些变化。目前的房价可能到了一个顶点了,这种变化是蛮特殊的一次。


崔绮玥(艺术从业者)


这个状态让我联想到在2003年时,世界开始相互之间有一个隔离,开始质疑全球化的连接和全球安全的危机,当时也发生了非典、9·11事件之后残存的恐慌、阿富汗战争刚刚打响。当然现在也有战争、难民问题,在这种历史的循环之中有没有可能总结经验去通过艺术的某种形式去做些什么。在2003年的威尼斯双年展,策展人有这样一句话“历史是由冲突引起的一连串无限的梦想,而一连串无穷的冲突,又是未能实现梦想悲剧性结果,希望能够通过创造梦想去抑制冲突的疯狂。”其实我们似乎已经站在了冲突面前,暴风雨之前的历史时间点上,虽然我们的影响力不够广泛,单是能不能通过一些小的方式或者活动去做一点什么呢?


LL(艺术机构从业者)


崔绮玥一直在从事艺术行业做策划方面的工作,所以会有一些非常敏锐的情绪在这里边。马玉杰也讲到一些民生问题超出了大众决策能力,我们肯定参与不了决策,像刚刚绮玥所说的个体在当中如何去自处,这是一个永恒的题目。当问我们自己如何在种种处境当中如何自处时,这不容易。


崔绮玥(艺术从业者)


能够有一小片地,有机小菜棚是很好的想法,收集起来谁在家里边开始往花盆里种大蒜或者是小葱。


一个行为指向的不仅仅是一个理念,可能指向某种讽喻,因为粮食的周期很长,如果我们自己种根本供应不上。虽然说由艺术家发起,那么线上的活动一定要有动员感召力,让大家注意到之前所忽视的东西、情感和问题,比如说我们经常处在一种过度的饮食状态,开心了大家一起吃饭,失恋了可以吃顿饭,出去玩儿一定要聚餐等等,会不会有反思要改变我们庆祝的习惯?这个习惯是不是要找回百年之前的文化习惯和乐趣体验,茶馆、雅集、品画、赛诗,也能够帮助我们打消掉一些饮食上的近乎于疯狂的消费欲望。现在大家开饭店,因为饮食文化近几年真是被捧上了一个新的高度,如果未来没有这些过度餐饮了,我们会不会不适应?


这样的话做一个展览,让大家注意到饮食也有很多别的乐趣,面对粮食危机是不是就不同了?


万青(艺术家)


我一直有在听大家讲的东西,这段时间,因为我是在疫情发生之前回到了重庆的老家,我3月底才回到广州的,差不多有两个多月的时间,我都呆在原生家庭,这次是我自从初中之后,在原生家庭待得最久的一次。不得不去面对很多不得不面对的家庭问题,很多问题需要去解决和处理。因为这个时间很长,所以很多问题都可以发酵到能够爆发的程度,我又走不了,所以人都在那里,我们只能一起去解决那些积累的问题。这是我这几个月以来主要在处理的其中一件事情。


另外的事情是在学习一些跟中医、养生相关的东西,因为这次疫情的话,其实有提到一个关键词是免疫力的问题。我自己从前是几乎每年都不感冒,但是前两年开始很容易感冒,所以我从这个事意识到自己免疫力慢慢下降了。慢慢开始注意说它跟我自己的身体免疫力,跟我自己生活的环境,还有我的饮食作息,心态,人生阶段有什么关系,慢慢的越来越这方面重视这些问题,这几个月也是在这方面学习到了很多。



Christine(主持人)

家庭问题的解决上后来有发现什么有效的方法吗?


万青(艺术家)


那些问题像以前一直都存在,关键真是天时地利人和让它们集中在这段时间去爆发和发作出来。我这段时间情绪特别激动,激烈,各种反应也很激动。会有一种我很激动,但是我的家人可能不知道我激动的点在哪里,会有这样的错位,同一个事情我的敏感点跟家人会很不一样,我不高兴或者是我觉得一个问题是问题,但是可能他们并不觉得是问题或者觉需要被解决。



月钦(主持人)

所以听到万青分享,我有点儿明白她为什么最初想要来参加第四场“撕裂与弥合”了,在和亲人相处的过程中也有撕裂的一面,那是否逐渐找到一些方式去修复裂痕呢?


万青(艺术家)


其实没有这么快能够修复,很多问题才刚刚展开而已,需要时间看看怎么发展,我也很高兴自己能够及时的把我的一些不开心和情绪表达出来,因为我自己以前一般是会憋的,遇到不开心的事情会自己憋着,就会搞的自己身体很不舒服,但是这一次我很满意我自己做到了及时表达这件事情,可能对于每个人来说,每个人所进展的那个阶段不一样,我觉得对我来说虽然看起来我很激动,但是我自己的主观标识里边我是进步了,虽然问题更多的展开出来和暴露出来,但是我自己是一个在进步的过程当中。



【O₂聊天室】第四场回顾即将推出,请持续关注




2020特别公共项目 “什么开始了,什么在结束”更多链接:

 “什么开始了,什么在结束”

“O₂聊天室”回顾一:一些陌生人的线上「理聊」

“O₂聊天室”回顾二:从公共交往理性聊到独立思考相对论







 因应疫情影响 

 展览延长开放至6月14日


特殊时期观展小贴士


为了尽快满足大家的观展需求,配合防疫工作,我们将特殊时期的场馆开放相关观展事宜调整如下:


1. 开放时间:10:00-17:30(17:00停止入馆),逢周一闭馆;


2. 疫情防控期间,将实行实名制参观,观众须出示本人实时“深i您”健康码供工作人员核对, 并配合工作人员登记个人基本信息(姓名、手机号)后方可入场。出入场馆时需接受体温测量,如有体温异常(≥37.2℃),或有咳嗽、气促等异常现象的观众谢绝入馆;


3. 入馆前,需配合安保人员进行鞋底消毒,并用免洗消毒液进行手部消毒;


4. 观众需全程佩戴口罩,排队观展时请保持1.5米以上距离;A展厅内同时在场人数不得超过20人,B展厅内同时在场人数不得超过5人,以免造成封闭场所人员聚集。当遇到参观人数较多时,将根据具体情况进行人流控制,敬请理解;


5. 如有疑问请拨打咨询电话:0755—26915102。


为了您的健康与安全,我们将全力落实各项防疫措施,保障疫情防控期间观展的安全、有序。




NOTICE


Dear visitors,

       In accordance with public health regulations during this pandemic, we have arranged the following for the museum’s reopening:


1.Opening hours: 10am - 5:30pm, Tuesday to Sunday (final entry at 5pm).

2.During the pandemic, all visitors must display individualized real-time “深i您” health code and register basic information (name, phone number) with our staff before entry. Body temperature will be tested upon entry and exit. For everyone’s safety, entry will be kindly rejected in the event of an elevated body temperature (at or above 37.2℃), coughing or shortness of breath.

3.Security guards will disinfect your shoe soles and hands before entry.

4.Face masks must be kept on at all times throughout your visit. Please ensure to queue and view at least 1.5 meters from your neighbor. The maximum viewing capacity for Exhibition Hall A is 20 people, for Exhibition Hall B is 5 people. In the event of a large crowd, we reserve the right to vary or alter the viewing capacity.

5.For further questions please contact 0755-26915102.

We are committed in taking all proactive precautionary measures that fully comply with actions of pandemic prevention and control to ensure safety and order as the museum reopens.




展 览 信 息


“艺术家个案研究”

“OCAT15周年”系列项目

Contemporary Artists Case Study Research

"OCAT 15th Anniversary" Series


1342ºC: Works by Liu Jianhua

1342ºC——刘建华作品


展览总监:栾倩、毕大松

策展人:冯博一、王景

Exhibition Directors:Luan Qian、Bi Dasong

Curators:Feng Boyi、Wang Jing

 2019.12.8 - 2020.6.14 

OCAT深圳馆_展厅A\B

OCAT Shenzhen

Exhibition Halls A and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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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开幕图片直播 」

「 导览直播回放 」

「 导览直播回放 」



☞ [ 作品介绍 ] 1342ºC——刘建华作品


☞ 冯博一:极度干燥——关于刘建华的艺术

☞  [ 活动回顾 ] 对谈:炼物

☞ [ 开幕回顾 ] 

☞  [ 新展预告 ] 


☞ [ 青桐platan ] 刘建华 : 空灵的“道场“内,作品的精神、材质与技艺




OCAT深圳馆成立于2005年,位于华侨城创意文化园内,是OCAT馆群的总馆。作为馆群中成立最早的机构,OCAT深圳馆长期致力于国内和国际当代艺术和理论的实践和研究。从开创至今,一直围绕着艺术的创作和思考而展开其策展、研究和收藏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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